可这一下子,偏偏触动了江南豪族那敏感的神经,宦官干政啊!天启年间,这些世家与魏忠贤的爪牙斗了多少次?死了多少人?怎么能忍啊?
至于倭寇攻破了嘉兴,已经逼近南直隶边境什么的,完全不在乎!党争名分面前,倭寇杀两个人算什么?
可惜,这个世道就是如此,举世皆浊我独清,毛珏没那么高觉悟,他就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脾气,你打老子主意?对不起,哪怕拼个你死我活老子也要搞死你!世享国之厚恩的世家卿大夫都不在乎这个江山社稷了,他一个粗野武夫,文官口中最没忠心大局观的厮杀汉在乎什么?
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怎么了?还能怎么了?要分地呗!要我派兵赶走那些佃户,我又不是杭州知府,我管他们那事儿!”
“地?”
“这帮败类!大灾刚过,不想着如何去恢复家乡,安定四邻,竟然还想着为了一己私利鱼肉乡里!”
“他们和应天城聚会的书生有什么区别?一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,一个是为了政治红利,为了把持朝廷话语权,不让宦官再压上来,连军国大事都不在意了,他们哪儿还在乎小民的死活?”
大明朝三百多年,果然只有一个海瑞啊!
“啊!知道了!”
…………
“老夫月桥李叟,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啊!”
“这位小哥,麻烦和沈大人说说,靠着河滩那片地,我赵府让给他了,求他见一面!”
“诸位回去吧!我家老爷病了!真是谁都见不了!”
“爹,都在这儿,您要拿这些出来干什么?”
“拿来了?”
“是,爹,拿来了!”
“拿来了就好!”
“老三,这是你们那部分的族产,地契,老五,这是你的,老六,这是你的,还有刘老头,赵老汉,周老叟,这些是你们庄子的地契!”
“老叔?这是要做什么?分家啊?”
“老大人您这是……,难道庄子里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吗?”
也没回答这些人的提问咳嗽几下,沈光祚又是寻摸了一圈:“都拿到了是吧?”
“爹,您要干什么……,哎呦!爹,这些账本,怎么能烧呢!”
“爹啊!您……,您……,您……”
“就这样了,散了吧!”
“爹啊!”
差点没哭出来,三十多快四十的沈家老儿悲催的跪在地上,活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那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