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朕!”叶桃夭从他怀里坐起来,目光复杂的看着他,认识他这么久,他说话的语气有时傲慢,有时冷漠,也有狂妄欠抽的时候,却从没有过这种自我厌弃的颓丧,这比自责愧疚还要让人心悸,一个强大自信到几乎无坚不摧的人,原本骨子里却是这样的脆弱?
直到蒋朕自嘲的问,“吓到你了?”
叶桃夭摇头,在他面前,遮掩只会更加难堪,还是实话实说的好,“吓到不至于,只是有些吃惊罢了,毕竟你之前……”她声音一顿,勾起唇角,“之前表现的太过完美,任是谁见了,都会以为你内心定是如铜墙铁壁一样,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能撼动你的,谁会想到,你还有这种负面情绪呢?”
蒋朕听的心头越发震动,猛地用力一带,把人紧紧的搂在了怀里,气息不稳,声音微颤,“你真这么想?”
“就算是因为我的自大狂妄,才导致的他死亡,你也不会觉得他死的冤枉、认为该死的是我吗?”
“嗯,我很庆幸活下来的是你,而且,我相信,当初的悲剧是个意外,并不全是因为你的性格……”
“你这是在安慰我吗?”
蒋朕沉默了,良久后他才哑声道,“我爷爷也曾这么说过,但我听不进去,那时候我觉得,理由再多,都改变不了杜蘅的死亡,而我却活着回来了,这就是罪,不用别人审判我,我就把自己关在了牢笼里……”
“所以这么多年,你才不愿踏出景园、也不理会世事、也不让任何人靠近?”
“嗯,我没办法原谅自己,杜蘅在地下也会怨恨我……”
“杜蘅就是杜瑶的哥哥对吧?”
“对,他跟我同岁,比起我,他更喜欢部队,我进部队是因为家族责任,而他是纯粹的热爱,而我把这份热爱给扼杀了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,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哀伤,“如果那时候,我不那么骄傲,如果我把计划制定的再完美一些,如果冲在最前面的人是我,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种结局了?”
“那你现在跟我交往是为什么呢?”叶桃夭忽然问,“是要把我也拽进地狱里陪你吗?”
“嗯?”
他实在想不到,五爷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,明明人家都走的没影儿了,还不舍得离开,明天不就又见到了,至于吗?
蒋朕依然站着没动,目光如今晚的月色,清淡却又有种难言的温柔,他没理会韩长渊的话,而是喃喃了一句,“长渊,我可能真的恋爱了……”
蒋朕也没指望听他说什么,自顾自的又道,“不是出于责任,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合我心意,而是因为我心悦她,我为她心动了,那种感受,长渊,你能懂吗?”
只是,韩长渊显然不是个好的倾听对象,他干巴巴的道,“五爷,我不懂……”
他还是只单身狗,哪懂得什么风月?